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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靖苏】与子成说·四(古风架空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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药王谷和金陵城相隔甚远,即使飞鸽传书也要十几日。这段日子里梅长苏一直被禁足在庭院内,与靖王府内其余人也相安无事。尽管萧景琰时常来探望他,却从不过问神仙草的事情,日子久了,连梅长苏自己也不像最初的几天那样牵挂神仙草的事情了。

这日梅长苏午间小憩时,忽闻从头顶传来清脆的碰撞声,像是有人在瓦片上行走。梅长苏有所警觉,便走到院子里抬头张望,一下就看到自己房檐上竟坐着一个少年,手中正拿着一支槐花把玩,看样子是从自己院子里折的。

梅长苏见他坐在高处出神,担心突然说话会吓到他使他跌下来,于是咳了两声。少年听到声音,低头瞧了梅长苏一眼,然后从衣襟里取出一个小布袋朝梅长苏丢下去,说:“给你。”

梅长苏伸手接住:“是蔺少阁主托你送来的?”给药王谷写信时,梅长苏还不知道自己将来身在何处,便在信中嘱咐回信给自己恰好在金陵城的朋友蔺晨。

少年点点头:“两封信,还有蔺哥哥的。”

梅长苏拆开布袋,看到里面有两个纸卷,一个来自药王谷,另一个上面是好友蔺晨的字迹。他快速将两封信都读了一遍,然后对少年说:“那可否麻烦你转告蔺少阁主,我没事,请他放心。”

“噢。”少年点了点头,从房檐上站起身就要往围墙外跳。脚下刚一用力,被他别在腰间的那支槐花却突然掉了出来,从房檐上落到梅长苏脚前。少年一惊,像是遗失了宝贝一样,也跟着从房檐上跳下来,抢在梅长苏捡起之前飞快的夺去背在身后。

梅长苏见到这单纯可爱的举动,心中喜欢,于是安抚他说:“小公子别急,我不会跟你抢的。你如果喜欢花呢,想着多少折多少,因为这树不是我的。”

少年一听,紧绷的脸蛋立刻就舒展开来,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:“真的?……谢谢苏哥哥!”说完就向院中的槐树飞去,还没看清他落在哪儿,他就已经折了一大把花抱在手上,飞回梅长苏的面前。

“你知道我的名字?是你蔺哥哥告诉你的?”

“嗯!我叫飞流!”

“飞流——好名字,很适合你。”梅长苏蹲下来,以便和少年更好地交流,“之前没听你蔺哥哥说过,原来他还有一个小学徒。”

“学徒?”飞流一脸困惑地重复着这两个字,想了一会儿又斩钉截铁地否定道:“不对!我是蔺哥哥的小孔雀。”

几年未见,蔺晨这家伙爱捉弄人的脾气还是没改,梅长苏腹诽道。“好吧,那蔺哥哥今天怎么要让他的小孔雀来送信呢?鸽子呢?”

飞流撅起嘴说:“鸽子叫人打伤了!蔺哥哥不开心。”说着还做了一个打弹弓的手势。

“打伤了……?”梅长苏沉思片刻,“被谁打伤的?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梅长苏站起身来,没有回应飞流疑惑的眼神,下意识地踱起了步子。鸽子被人打伤,但信却没丢,这究竟只是个巧合,还是说有人想了解信的内容?飞流看上去不知道更多的细节,要不就让他代为询问蔺晨……不,这孩子能不能准确传达尚不清楚,还是自己写封信……

就在梅长苏飞快地思忖时,飞流突然低声叫道:“啊!有水牛!”然后化作一道白光飞上了高高的墙头,消失不见了。梅长苏回身一看,原来是萧景琰走进了院子。

“苏先生刚才在和谁说话?”

梅长苏用余光瞟了一眼似乎变稀疏了些的槐树,说道:“刚才收到了药王谷的飞鸽传书,正在读信。”

“关于神仙草的?信上说了什么?”

“谷主说这神仙草比较奇异,只在第一次抽芽的时候开花。这草本就难寻,即使找到了,也可能早就过了花期,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自己种。谷主随信附了一袋种子。他还说,从种下到开花,一般需要四十天时间。”

靖王听完很快说道:“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。看来先生还要在我这里多住些时日了。金陵近来气候湿暖,先生可还习惯?”

“倒是习惯了,只是长久在殿下府内叨扰,苏某心中过意不去。”

梅长苏说这句时本想表达的只有字面义,无非是寒暄一下,但抬起眼睛却碰上了萧景琰直勾勾的目光,好像下一刻就要丢出什么质问,但还是扁了扁嘴忍住了,视线也随着挪到别处。“既然先生还要住一段时间,屋子不宜太冷清了,还是随我去仓库走一趟,挑些喜欢的摆件玩意吧,顺便取个花盆来。”

这是梅长苏头一次从院子里走出去。午后阳光慵懒惬意,梅长苏又对靖王府内的格局很陌生,不知不觉中放慢了脚步四处观望。萧景琰和他并肩走着,一时二人无话。接近仓库门口时,梅长苏想起上午才听侍从传来的消息,说靖王刚被梁帝赐了五珠冠,本打算见面时表示祝贺,被神仙草的事情一搅就忘记说了。但此时梅长苏瞧了一眼萧景琰沉默的模样,还是打算收回自己的话。

或许在萧景琰的心中,此事到底是喜是忧还未可知。

思索间他们已经到了仓库门口,那里的侍者打开落满尘埃的铁锁,把他们引进仓库内部。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昏暗,梅长苏逐渐看清了仓库的格局,一条走廊直通到底,两侧皆是高阁,陈列着大大小小的珍奇器物,教人目不暇接。他本因靖王盛情难却才来到这里,想随便挑拣几件就回去的,现在却忍不住对它们细细赏玩起来。约莫过了半个时辰,他才挑出两件小巧的玉器。

“看来先生对玉有特殊的偏好。”

“偏好是有的,不过优雅精致的东西都会欣赏。”梅长苏说着走到一个阔口瓷瓶旁边,抚摸着上面的纹路说,“比如这个就不错,胎薄釉润。不仅如此,掐丝工艺颇有祁国官窑的风格,这仙鹤的图案也只在祁王宫里见过。”

“好,那这个也搬过去吧。”萧景琰的嗓音原本就很低沉,但梅长苏还是觉得这语气有些不对。他收回触摸瓷瓶的手,转过身去,看到萧景琰棱角分明的脸正对着他,从门口照进的光只照亮了那面孔的一半。“不过苏先生,过度睹物思人对身体不好。另外想提醒先生,那夜先生填的忆旧之词,让我以外的人看到是很危险的。”

“殿下,苏某没有别的意思。”梅长苏轻叹一声,却被房间放得很大。

“你有什么意思我很清楚。苏先生,你还从未跟我提起过,你既然不是祁国人,为何效忠祁王?”

看来他今天心情确实不大好,梅长苏想。“家父去世前喜欢带我四处游历,四海为家。到祁国后父亲病逝,苏某恰好那时承蒙祁王的知遇之恩,便在他麾下施展抱负。”

“没了?”

“没了。”梅长苏有些莫名地回答,心想那还能有什么。

萧景琰点点头放下心来,“我只是希望先生不困于旧事,请先生不要介怀。”

“怎么会。”两人相视一笑,互相谦让着出了仓库。

 

同时,誉王府内暖香萦绕,誉王却正襟危坐在正厅内,眉头不展。

一娉婷女子悄然无息地绕帘而出,坐在誉王席下欲为他斟茶,却被他按住手说:“般若,听了今天发生之事,现在你依然认为,靖王没有夺嫡之意?”

秦般若把另一只手放在誉王手上,柔声说道:“靖王如今确实深受皇上信赖,与殿下您只差两珠,皇上还要亲自参与册立新妃一事,他暂时是不会离京了。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局面,就算靖王并无此意,我们也不得不防他。但也请殿下不要着急。边境是他的战场,可这京中就是我们的战场了。”

誉王自然明白自己谋士的意思,受到了些许宽慰,往后靠了靠身子,说道:“你说得对,靖王至今未曾结交党羽。虽然他的作风得到某些朝臣的赞誉,但那只是一少部分人。只是……说到党羽,我有一事看不懂。”

“殿下不明白,靖王为什么要花如此心力庇护那个苏哲。”

 “在朝堂上时我只以为靖王是想献神仙草讨殿下欢心,但这几日听说那苏哲竟然被安排住在靖王府中,难道此人真的有什么过人之处?”

“亦或者,靖王担心您会想办法阻断神仙草的去路,把苏哲放在府中保护起来?或者两者兼而有之。”

“呵,他萧景琰以为只要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底下,我就无可奈何了吗?”誉王嘴角一勾,眼中闪过一丝狠戾,立刻又转为温和。“神仙草的事我还有盘桓的余地。其实我目前最介意的是这苏哲的来历。他可是祁王的谋士……”说到这里,誉王身子前倾、压低声音,“万一他知道三年前的事?”

秦般若面色凝重,但否定也来得很快:“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谋士,也许……没有机会了解那件事。”

誉王瞟了一眼女子低垂的眼帘,冷哼道:“般若,你不用安慰我。无论以何种理由,这个人都不能留了。”

般若明白主子的作风,接着道:“但是不能由我们动手。”

“这样,你去见一趟刑部尚书,提醒提醒他这苏哲呆在京中已经有几日了。”想到握在自己手里的棋,他抬了抬下巴说道。

“殿下英明。般若这就去办。”

秦般若妩媚地欠身行礼后,迈着莲步朝门口走去,开门时发现誉王妃竟立在门外,复又屈膝行礼。

誉王妃没看她,目光与誉王相对。誉王见状,站起身朝她迎来:“蓝瑾,你来得真巧,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。”

蓝瑾听了喜形于色,忙道:“殿下终日繁忙,能为殿下分忧是臣妾的荣幸,不论是再难的事情臣妾都会为殿下做。”

“不,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。明日宫内静妃主持为靖王选妃,你去帮忙掌掌眼,跟你未来的妯娌混个面熟。”
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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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哈鲁
很想再铲点什么但加班太狠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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